「那就没办法了啊...。」
不惧反进的表现，没有给狼人脸上增添什么糟糕的表情，反而可以说正好如了它的意。
它投往夜肆的目光带着狡黠，激动情绪带着手指不停摇晃，仿佛巴不得下一秒就把面前两人撕烂：「...本来还想试着成全你的遗愿呢。」
...怎么可能？这种满是漏洞的谎言——
「啊...先谢谢你的这份心意了...」
「哦？」看到夜肆垂着双手冲这边挤出了一抹干笑，狼人稍作近身，拉近一小点距离，以便听声。
视线注意到狼人过来的动向，脑内瞬间闪过了警觉触电——即便如此，艾丽塔也没把自己重如铁柱的两条腿往后推挪分毫，硬是挺着小小的胸膛坚持与狼人拉近的身子进行抗衡。
『...我不能走，我不能在这里示弱...我不能走。』
一遍遍的心理暗示，逼得自己额角甚至都冒出了冷汗才勉强撑下来...然而眨眼后，承受住那一刻胆战心惊的负面作用立马通过反射弧体现了出来...
肩，肩膀...抖得厉害，不...应该说全身都抖个不停...
「！！」
艾丽塔大吃一惊，扭头看着肩膀忽然搭上了一只手。
——「果然我也觉得要不还是收回我的请求吧...」
仅凭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就妄想顶着遍体鳞伤的身躯多作前行，这种想法果然是很难行得通的。
小心翼翼地垫着脚尖，为了不轻易碰到腰间的伤，还极其努力地保持着平衡——
不过即使防止二次受伤措施做的不错，但那深入骨肉的锋利石块依旧扯动着伤口不断溢出鲜血，时刻不止。而暗藏在衣服下的身体淤青，就算是被血流过，都会陆陆续续地给夜肆传去足以令他龇牙咧嘴的疼痛。
嘁...真是够折磨人的啊，这些伤。
啐骂根本没用，实际来说更像是在浪费表情，所以夜肆干脆一声不吭，硬着头皮看着狼人...
「收回？...哦！我懂了，你应该是想说『既然她要保护我，那就杀她好了，放我走』...之类的？」
「哈哈哈！」
调侃的口音能将话语变得诙谐，借着这段话，夜肆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来：「怎么可能啊...在追得这么咄咄逼人，要你放走一百个人你都不会放过我的情况下...说这些话几乎等同于白说。」
狼人的嘴角掠过一抹狞笑，这表示夜肆的话没有说错。
「——而且，排除这种情况...你觉得有觉悟的人还有必要说这种话吗？」
笑容僵在脸上，狼人机警地眯起了眼，似有刻意防备夜肆之心。
察觉到狼人不寻常的举动，秒懂的夜肆又一次笑出声来，神色自如：「值了。能凭我这么一句话就把你给唬住了，看来我能给予的震慑还蛮不小的...」
「...你！」
「可是这一次啊...！」
止住笑，不留情面地打断，夜肆淡淡地恢复了面部肌肉：「我们是真的没办——」
「不，有办法！」
夜肆的后话从喉咙被迫咽了下去，继而扭头看着说话的她。
想不到竟被艾丽塔直接抢过话茬，厉声正色：「不动明王紧缚咒...！！」
——这种突然阻碍全身上下行动的感觉，狼人应该不陌生了。
它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珠咕溜溜地四下转了圈，似乎在确认身体还有什么部分可以动弹，不过最后视线仍旧回到了艾丽塔。
「...夜...」
只是盯着狼人的眼珠，艾丽塔都能感觉到后脊一凉，肩膀也因而剧烈发颤，可她很快就深吸了口气，稳定住自己逐渐飙高的心跳，并借机开口轻声道：「...夜肆，哪怕只能活下一个也行...我能坚持一小会不多，但如果你能趁机逃掉，那这点时间就已经足够了...」
「...不。」
「欸？」艾丽塔身子一颤。
挑眉专心打量狼人，夜肆根本没有撒腿就跑的欲望：「你说的『一小会』...大概已经完了...」
「？」
会不解是否庸置疑的，但不用惊慌失措。
——因为接下来狼人就会用行动来解释证明了...
「猜的还真是准啊，小鬼...」
奋劲往前迈出了左脚，将地面踩出一个符合脚掌大小的窟窿。
——！！
见此状况的艾丽塔杏目圆瞪，像是遇到世界末日般的灾难，盯着身躯庞大的它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应该还集中着精神才对啊...这样的话咒式能力当然也不可能消失，可它——难道说！！
「......」
瞥了一眼艾丽塔那难以置信的脸色，夜肆无可奈何地扭回视线。
看来...果然没错。狼人借着那白光的福已经实力大涨，之前对它能有一段时间紧缚效果的不动明王咒放在此时，不说限制时间大减一半，有三成就值得放烟花庆祝了...这种程度的咒术，在现在的狼人面前，不过只是张脆弱的白纸罢了——
「...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法挽救你们分毫了吗？」
不止左脚，狼人全身上下已经如释重负，脖颈，肩膀...整个上半身都完全解除了束缚，自由活动起来。
虽然这并不是艾丽塔所能接受的，可冲击性十足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一分质疑。
「快走？...拖延？...说这些话到底有什么意义呢...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为何要说保护其他人的漂亮话？哦...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这...就是你们人类一贯的作风？哈哈哈...」
狼人嘲讽的笑声如同尖针入耳，那副高高在上的锐气分毫未减。
嘛，具有绝对优势的家伙嘴上肯定不会闲下来的——
夜肆没把狼人这段话放在心上，不过余光不经意一瞥，却发现艾丽塔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咒术，咒术是不可能有问题的...出问题的，一定是我...是我不太认真！！对，一定是！
「...嗯？」
狼人眯起眼看着并无任何表率的艾丽塔，保持着左脚往前的姿势。
左，左脚！？
这似乎是支撑自己说法的唯一希望，艾丽塔恰好发现的不早不晚。
...没错！它只是迈出了左脚，这证明右脚还有咒术的束缚能力...要是现在就集中精神增强对其右脚的束缚，或许有戏！！
——夜肆身子一颤，目瞪口呆地往身边那道身影看去。
如此需要保持和狼人距离的时刻，艾丽塔却莫名其妙地往前跨出了一步，并轻咬下唇，冲它那迟迟不动的右脚投去坚定的目光...
「艾丽塔！」
这在夜肆眼中几乎和自杀行为等同，要明白现在连跑都来不及了！
她十分小心地留意着狼人的举动，却发现其根本没有抱有什么举动的趋势...尽管只有持续一小会的对峙，但这简直是在告诉艾丽塔『你的咒术限制住狼人了』之类的对于现状有着帮助的事实。
「...成，成功了...」
得到的竟是这一句没头没尾的回答，夜肆也不禁对着艾丽塔那边陷入惊愕。
似乎被最后希望成功把握的喜悦冲昏了脑袋，她扭过头来，颤巍巍地看着夜肆，脸上浮现显而易见的胜利笑靥：「夜肆！我的咒术...还没有完全失效！」
——欸？
与此同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正对着这边的狼人露出了难以察觉的狞笑，若是夜肆将全部注意力放在艾丽塔身上，这丝狞笑就可能被完全跳过。
「......」
夜肆并没有回应情绪高涨的艾丽塔，反而皱起了眉。
原来是这样啊...你想摧毁我们能想到的一切希望吗？
故意僵住那只右脚不动只是想让那虚伪的希望多绽放点光芒，等到我们信心暴涨再进行摧毁，若真是如此，那别说反抗或是逃跑了，那时候是否沦为没有任何反抗想法的掌中之物都很难说...
想起两张倒映在脑海里的不同人不同意味的笑，夜肆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真是不难理解呢，这种野兽天性般的行为...要是不假思索踏进了这个陷阱，后果可想而知。
「——」
想到这，夜肆打了个暂停。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盯住了自己，而且这道目光还非常地明目张胆，不加任何掩饰地死盯不放，仿佛要盯到能灼穿胸口为止，当然...
——夜肆知道的，这绝对不可能是艾丽塔的视线。
「......」
「......」
四目相对，彼此了然于胸。
目光的来源...正是狼人。
而看狼人那样子，貌似应该料到夜肆察觉的事情了...
——从结果来说，双方都是各有收获，不过论更进一步的举动...那是确确实实的狼人占优。
『噌』地一声狼人猛然消失，只留下原地那阵阵扩散的尘灰！！
...它居然主动进攻了！
「快...艾丽塔，你赶紧...嘶嘶...」
脑内警钟早早地鸣起，在这分秒必争的情况下，哪怕能多退后一步都是生存的保证。
夜肆同样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才刚伸手拉过艾丽塔的时候，臂膀忽传刺骨铭心的一阵疼痛——伤口偏偏在这个时候拖了后腿！
「...没有再见了，小子！」
利爪挥来，刮起一阵爪风，风下传来狼人胜券在握的话音。
「......」
和艾丽塔不同，夜肆并没有背对着惊现空中的狼人，所以他最直观的感受到了庞然大物力压而来所伴随的视觉冲击与感官刺激...仅仅只是倒吸一口冷气的时间就被近了身...而且伤势困扰又严重影响自身各方面...
这回真的是死胡同了。
夜肆干脆闭上眼，想要更快度过利爪飞到自己面前的这段时间——本该是极快无比，但睁着眼却觉得十分缓慢。
如果只是一瞬间，应该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才对。
——这会是最享受的死法也说不定呢...
即使闭着眼，可依稀能感觉衣袖被人轻轻扯住...是艾丽塔吗？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
果然故作坚强什么的对你来说还是太困难了点吧。不过没关系，疼痛什么的...也只是刹那罢了，甚至没有...——因为你不会死的。
「！！」
肩膀突地袭来一道猝不及防的推力，艾丽塔只觉得脚下重心不稳，然后整个人就完全撤开了夜肆的身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的原因，当本紧握在手的衣袖脱手而出之时，眼眶不争气地溢出了她的泪水，那种放空的感觉就如同将要永远失去什么一样，回过神来后那再多地伸手虚抓也只能算作徒劳...毕竟距离，早就已经远了。
「呼...」
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后，夜肆展开双手，迎着眼前喧嚣的厉风睁大了双眼，额前刘海顶风吹刮到两鬓！
「愚蠢。」笑骂一声，狼人没有停下挥去的利爪。
这样根本没有意义，只要夜肆先死，剩下的艾丽塔根本没有任何威胁...说到底两个人都得死，不是吗——
『束！！』
连接下来要怎么做都想好了，却突然被一道划破空气的声音打乱了思绪。
狼人扭过头去，只看到迎面而来的一道黑影。
....欸？
『轰隆！！』
原地发生和刚才狼人引起的、差不多威力的又一次爆炸，虽然不知道炸在那个地方，但夜肆却非常清楚自己再次被近距离爆炸产生的特大气流刮到一旁，撞到在废墟之中...
——哔哔...
听不到其他声音，有的只是耳鸣声...仿佛被丢掷于无声世界，就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到...
两次爆炸的威力差不多，但很明显这一次...空气弥漫了浓重的硝烟。
——是人为造成的。
视线也很模糊...
——是救兵吗？
勉强抬起手来在面前胡乱摸了一番，才勉强搭到废墟陡壁上，近距离的爆炸任谁承受都有点够呛。
不过没有刮起什么碎石落岩真是万幸，要不然这幅身子就可以算报销了。
——对了，艾丽塔...她离爆炸的地点稍微远了一点，即便也被气流波及，但情况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才对...
夜肆深吸一口气，没等耳朵和眼睛恢复过来就张开了嘴：「请...带她离开...」
失去听觉的这一小段时间内，自己是否说了话都完全不知道。而力气匮乏的现状又使话音有气无力...这才让说出来的话如同嗡鸣——
「...这么畏畏缩缩可不是你的作风啊，夜肆。」
「！！」
听...听得到了？好小声...不！相比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噼里啪啦...』
又有声响？！
尽管视线模糊，但眯着眼依稀可以看到传来声音的那个浓烟即将消失殆尽的前方。
数以几百的拇指大的钢片在狼人银白色皮毛下抖落，掉地发声，好不喧哗...刚才爆炸是从它身上炸开的吗！？
「......」
低头瞄了一眼千疮百孔的身躯，狼人连头都没抬就啧啧道：「...挺痛的。」
说罢，那不知为何排出钢片的弹孔便在夜肆注视下，一个个疯狂地痊愈起来，这方面的速度简直逆天可怕。
正面吃一发威力巨大的炮弹...对它来说仅仅只有这种效果吗？
「看得出来，因为你的小腿好像被震得颤个不停呢。」
脚步...男人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在夜肆模糊的余光中袭来，身影无迹可寻。
狼人的目光再不在夜肆身上，现状逼迫着它必须转移重心，只见它盯紧走来的男人，咬了咬牙并不反驳：「......」
「...就算你的恢复能力再强，挨了一发炮弹，这么大冲击力给身体的负担可是没法说恢复就恢复的...」
男人的话说得胸由成竹，每一个步子更是踩的坚定，如此作风仿佛根本不怕有什么闪失...而事实上，他的话句句属实。
且对狼人来说那是最感同身受的——
甚至可以说比他说的还要更严重...一股频繁的由身体各个部位传来的疼痛，让它现在连坚持站着都有些困难，膝盖隐隐发麻。
「你...是什么人？」
静静面对男人的方向，狼人不敢轻易移动身子，生怕被看出自己这糟糕的情况。
不过还没等男人回复，就听到艾丽塔那小动物受到惊吓般的声音传来：「...雷...雷队长...？！」
——！！
内心重复了艾丽塔的话一遍后，夜肆往男人投去模糊的视线：「...果然是雷队你啊...」
「抱歉，我来迟了...」
雷念心注意到夜肆努力眯着眼往这边看的样子，将抗在肩膀上的火箭炮炮口往地面倾去，转眸看着狼人：「援军到了。」
最后那四个字掷地有声，不仅给夜肆打了一根强心剂，也赏了狼人记响亮的巴掌。
「...原来是援军嘛。」
小腿还在微微颤抖，坚持挺直胸膛保持势头的狼人勉强挤出一抹冷笑，此刻被限制行动是最意想不到的事情，想要避免被发现就必须要有让人信服的伪装。
而这份足以以假乱真的伪装，确实让它逃过了一劫。在其他人看来，狼人像是在不知道来了多少人的情况下并不打算贸然出手。
「...总之，那边的神社小姐，你带夜肆先离开这里吧。」
盯着狼人看了一会，雷念心抬起火箭筒，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枚手腕般粗大的火箭弹并娴熟地装入筒口。
——得救了...
在心里总结得到这个结论的前一秒，膝盖就提前传递了身体虚脱的消息，迫使夜肆不得不扶着断恒滑落。
不过即便身体情况不容乐观，他还是一脸的如释重负。
「神，神社小姐？...啊，是！」
艾丽塔呆呆地念叨了一句后才反应过来，立马支吾回应然后动身往夜肆那边赶去。
什么，带他走？...那家伙可是...我的猎物——！！
看着那道如雷念心所说而行动的人影，狼人稍稍耸肩正要有所示意，顿感肩部四面八方传来的轻重不一的疼痛，暗地咬牙，瞥了眼非常注意自己一举一动的雷念心，悄悄将所有的不甘如数吞下。
...不，现在还不行...要是贸然出手再吃一枚炮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虚脱会让身体使不上力气，重如灌铅。
被艾丽塔搀扶置肩的时候，夜肆就从她憋红的脸上读出了这一点——
「艾...艾丽塔，没事吧...」
担心地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她的小红脸立刻像拨浪鼓般摇了起来：「没，没事...我可精...精力充沛着呢！」
额...是这样吗，可你面部似乎很抽搐啊。
雷念心侧了下身子，保证余光中存在夜肆及狼人的身影：「路什么的你们应该记得吧...需要我陪你们走一趟吗？」
「不...不用，刚才夜肆跟我...说过了，我还记得...」
艾丽塔如是回答，断断续续，甚是吃力。
虽然本来要走的那个巷口被狼人炸烂了，不过这里的城镇区四通八达，只要知道方向就算绕点远也没关系...
「是吗？...记得路的话，走到一半应该能碰到我的人，汇合之后就赶紧离开这里吧。」
憋了一口气继续扶着夜肆的艾丽塔点了点头，分秒必争地奋力往前走去。
在艾丽塔肩上不安分的夜肆震了下身，扭头问道：「那...雷队你呢？」
「我？...」
男人扛着火箭筒的背影看起来宏伟高大，侧脸那抹意义不明的浅笑在夜色下略微朦胧。
「...当然是代替你把狼人给解决了啊。」
「什，什么？！不不可能的，狼人那家伙...」因为夜肆条件反射地反抗起来，艾丽塔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这家伙很厉害。」
接着被雷念心一把打断，夜肆顿时语塞，一时间四下悄然。
趁着安静的时分，他将衬衫上及脖的纽扣一一解开，仿佛解放了一样松了口气：「...放心吧，我会量力而行的...至少也要撑到你们安全离开的那一刻。」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现在在这浪费多一秒钟，就有人得在这多留一秒钟...没有人想要在这种硝烟味弥漫的地方多待的。
这话没有强行勒令夜肆要迅速离开，但实际产生的效果要比勒令还强上一倍。
「...我知道了。」
「......」
雷念心沉默不语，他的视线从来没有从狼人身上离开——
夜肆放弃反抗，重新把姿势恢复原样，看了看额角已经冒汗的艾丽塔，惭愧地低声说道：「...对不起了，艾丽塔。」
「不，不用在意...」
然而艾丽塔心里还是很欣慰的...只要能帮上他的话，即便是这样举足轻重的小事。
本来计划好过去的小巷已经成为一片废墟，所以现在只好往绕路走了，所幸附近恰好有其他小道，因为之前害怕太光明正大会被狼人发现才干脆置之不顾，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那里毫无疑问就是首选。
看那两人一搀一扶即将消失在拐角，狼人悄悄再次试着看手脚能不能自如运动...除了脚底和大腿保持着酥麻感外已无他碍。
一点时间...就需要再来一点点时间，不管是什么援兵还是你们两个都没得跑——
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视线不断在两人附近流连，忽然狼人像是发现了什么目光一直辗转在四周，接着在短短的一段沉默后，目光突然回到雷念心身上，嘴角微微往上翘起：「哼...这样真的好吗？」
所幸夜肆虽然身体虚脱，不过双腿僵直得不行，这样虽然会让走路变得如同机器人一般，可至少不会过于降低前进的速度——
观察到这，雷念心终于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狼人身上，并对它刚才的话做出了小小的回应：「...什么？」
「现在还这么冷静...这可不是一个只身前来却硬说是『援兵』的人该有的表现吧。」
听到这话，雷念心立刻将炮口一抬对准了它。
「...喂喂，这么谨慎过头不太好吧？」
看着黑乎乎的炮口，狼人作出惊状，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毕竟要想一个人对付我，你似乎还有点不够格。」
「......」似乎被狼人的话所影响，雷念心一言不发。
因为它说得没错...把狼人也当成个人的话，这里从开始就没有第五个人的存在——
火箭弹也仅仅只有一发了...全身上下除了火箭筒外再没有其他武器，单单靠一发炮弹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不过，本来目的就不是『想做出什么大事来』...所以。
「不够格就不够格吧...」
「哈？」
狼人看到雷念心嘴角微微一翘，眉头不禁挑起。
「在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鬼开始...无论是从长辈还是指挥官的角度上，我都是绝对失格，这点毫无疑问...而且在知道前线这么危险的情况下，那就是我做出的最错误的选择。」
雷念心挠挠耳根，看着手上的火箭筒说道：「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都必须站出来才行...即使只有一个人。」
「......」
「即便要牺牲，也不该是他们。」
「...哦，这样吗？」
狼人眨了眨眼，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
什么『牺牲』不『牺牲』的，这都都无所谓——只要伤势恢复过来，就没有一个人能跑得掉...
『咔嚓』！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狼人，略显不满的它侧过脸去，寻找着声源，不想却迎上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我们实力差距确实很大没错...不过这也不代表我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是选择白白牺牲啊。」重新聚焦把炮口对准狼人的胸口，雷念心字字铿锵地说道。
「...候？」
微眯着眼，狼人绕过炮口细细打量起他来：「真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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